潮音洞的浪花刚退到脚踝,陆寻就被股拉扯的力道拽住。
镇海龙玺在怀里剧烈跳动,玺身映出的海床图上,道青黑色的弧线正绕着普陀山旋转,弧线两端的浪花比别处高半尺,拍在礁石上时带着股尖锐的呼啸——正是“水城反弓”
煞最典型的特征。
他低头看护脉刀,刀身的土黄色光晕与海床的气脉产生共振,在沙滩上投出无数细小的漩涡,每个漩涡里都裹着片玄冰蛟的鳞片:“是反弓煞在加剧水脉的暴戾。”
他突然想起《青囊经》里的记载,这种煞气会像拉满的弓弦,把周围的戾气全部往中心聚,“难怪玄冰蛟会失控,这煞比山魈残魂的污染更厉害。”
王胖子正用定海沙在沙滩上画圈,防波堤的水泥缝里突然渗出黑红色的汁液,汁液在沙地上凝成个扭曲的“煞”
字。
他刚要抬脚去踩,那字突然化作条小蛇钻进海里,掀起的浪尖上漂着块船板,板上的“平安”
二字已经被啃得只剩残笔:“奶奶的!
这破海还会写毛笔字?胖爷看它就是欠填!”
他抓起块礁石往海里扔,礁石落水的地方突然冒起气泡,气泡里浮出半张渔民的生辰八字,纸角还沾着片蛟鳞,“嘿!
这玩意儿比胖爷家的族谱还邪门!”
林婉儿的听石符在耳垂上烫,符面映出的地脉记忆里,群明代风水师正往海床里埋铜龟,龟背上的纹路与反弓煞的弧线完全吻合。
那些铜龟本应镇住煞气,却被什么东西啃得只剩残壳,壳里的朱砂印被海水泡成了黑色:“是有人故意破坏了镇煞阵。”
她突然按住太阳穴,山形纹渗出的血珠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船锚,“血珠映出的画面里,破坏者的袖口绣着个‘鬼’字,和当年追杀清虚道长的黑衣人纹章样。”
血珠突然炸开,化作无数碎影,其中片显示海床深处藏着块刻着反弓纹的青铜盘,盘上的纹路正在旋转,像在给煞气上条,“那是反弓煞的阵眼,不毁掉它,玉带缠腰阵摆了也白搭。”
苏晴捧着玉碟蹲在防波堤上,屏幕上的地脉数据正随着反弓煞的转动疯狂跳跃。
水城反弓的曲率已经过危险值,每个数据节点都在出断裂的脆响,像无数根船缆在礁石上磨断:“寻哥你看,八宅明镜术上说反弓属凶,玉带属吉,要化解得用七十二根船木按二十四山向排列,每根木头都得浸过潮音寺的香灰水。”
她突然从背包里翻出张泛黄的海图,“这是潮音老尼给的,上面标着当年古沉船的位置,那些船木里还带着妈祖的庇佑气脉呢。”
码头上的老渔民正往渔船上搬艾草,看见陆寻怀里透出的蓝光,突然把橹往地上顿:“后生仔莫要白费力气。”
他布满老茧的手往海床的方向指,掌心的老茧里嵌着无数细小的贝壳,“前清时也有风水先生想改这海形,结果刚下第一根桩,就被浪卷进海里喂了水怪。
那反弓煞是老天爷定的,改不得!”
他突然往陆寻手里塞了块墨斗,“这是祖上传的‘定水线’,当年郑和下西洋时用过,说能让木头在水里站得稳。”
陆寻接过墨斗往镇海龙玺上贴,玺印突然射出道蓝光,照得海床深处的青铜盘显出身形。
那盘直径丈许,盘沿的反弓纹正随着浪涛转动,每转圈,反弓煞的弧线就收紧分:“《青囊经》说水城反弓最怕圆润之物。”
他突然指着远处的岛礁,“我们可以把那些零散的小岛连起来,形成个环形的‘玉带’,用圆弧对圆弧,以柔克刚。”
他抓起根船木往水里插,木头接触海水的瞬间,反弓煞的弧线突然波动,拍在岸上的浪头高了寸,“得先毁掉青铜盘,否则每根桩都会被煞气反噬。”
王胖子正把浸过香灰水的船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