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莫陈昭的气息彻底断绝,那具曾作为了北辽擎天之柱的身躯,终于在这朔辽台的残垣断壁间,归于沉寂。
以身许国。
风雪凄厉,掠过他染血的战甲和散乱的白发,天下大势,终究如洪流滚滚,又将一位企图力挽狂澜的武圣,埋骨于这风雪沙场。
陆水寒静立原地,默然注视着眼前再无生息的对手。她手中凤据亮银枪上的寒气缓缓收敛,枪尖垂落,点在地面的积雪上,融开一个小小冰洞。
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里,依旧是冷淡的,她即便是对这种至死效忠的对手有上几分敬意,但是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怜悯,若不是北辽为图霸业,几十年前燕云二州便不会被他们侵扰,抢掠,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在自己还没有记清楚他的脸时便殒命沙场。
城头之上,残存的北辽守军目睹主将战死,最后一丝斗志也随之崩溃。
“侯莫陈将军……陨落了!”
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划破风雪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仅存的抵抗迅速瓦解,兵刃坠地的声音此起彼伏,越来越多的守军放弃了战斗,或跪地请降,或失魂落魄地退向城内,本就崩溃的军心此刻彻底再无任何的抵抗。
燕州军先登营的悍卒们则爆发出震天的欢呼,士气如虹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缺口处汹涌而入,迅速控制了一段段城墙,象征着燕州军的“左”字大纛和各式军旗,开始取代辽军的纛旗,在朔辽台上空升起。
她抬眼望去,不远处的中军阵前,魁梧却已显垂暮的祖父,与夫君左宁的父亲并辔而立,正含笑望向她,祖父也一如自己儿时那会儿一样,目光中满是欣慰和骄傲,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恍惚。再回首,只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