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陆的风刮了又停,仓库里的神灵气像条温吞的河,慢慢淌了一个月。
这天清晨,逸臣伸了个懒腰——说是伸懒腰,其实是想翻个身,结果“咚”
一声撞在了仓库顶上。
他疼得“嘶”
了声,摸了摸头顶,才后知后觉地现,仓库的顶怎么变矮了?
他低头看自己的身子,吓了一跳。
之前他跟其他幼虫一样,白胖软嫩,也就比草茎粗点,现在竟长得跟半只工蚁似的,身子壮实了一圈,连腿都比以前粗了,爬起来“沙沙”
响,再不是之前轻飘飘的样子。
“父亲!
你看我!”
逸臣急得喊。
张峰正靠在石壁边调息,闻声睁眼,也愣了愣。
不光是逸臣,他自己的身子也大了不少——之前他能在仓库里随便走,现在往墙边一站,竟占了小半个角落,胸节上的纹路都比以前深了,看着就结实。
再看知渊和诗瑶,知渊趴在地上写聚风口诀,之前能平铺三张草叶的地方,现在他半个身子就占满了;诗瑶在编草环,两前肢的草茎竟显得像根细棉线,她轻轻一捏,草茎就断了,吓得她赶紧松手。
“这……”
张峰伸着前肢碰了碰仓库的石壁,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。
一个月前,这仓库宽敞得能容下二十只幼虫打滚,现在挤了他们四个,再加上那二十只也长大了不少的幼虫,竟显得转不开身——有只叫小褐的幼虫,之前最瘦小,现在壮得像个小团子,正趴在角落里,头卡在两块石头中间,急得直晃触角。
“别晃!”
张峰赶紧爬过去,小心地把小褐往外拉。
小褐出来后,委屈地蹭了蹭张峰的腿:“沙沙……我昨晚还能钻进去睡,今早醒了就卡住了……”
张峰用前肢摸了摸它的头,心里犯愁。
这一个月来,神灵气像喂蜜露似的往他们身体里钻,不光是气息越来越足,身子也跟着疯长。
刚开始只是觉得腹节涨,后来蜕了层壳——蜕壳那天疼得厉害,像被风刮过的草茎似的抖,蜕完壳就现身子大了一圈,当时还觉得新鲜,没承想一个月过去,竟大了几十倍,这仓库是真容不下了。
“知渊,你量量仓库多大。”
张峰道。
知渊点点头,用草茎蘸着水在地上划。
之前他一步能跨三寸,现在一步竟能跨一尺,走了两圈,算出来仓库也就两丈宽、三丈长,他们四个现在的身子,加起来就占了一半,更别说还有二十只幼虫。
“得建个新巢穴。”
知渊收起草茎,眉头皱得紧,“再挤下去,怕是要撞坏石壁。”
诗瑶也小声道:“昨晚我编草环,不小心把草堆碰倒了,压得小软哼哼了半天……”
她说着低头看自己的手,之前能轻松拿住的草环,现在戴在手腕上都嫌小,像个小镯子。
正说着,大工蚁从洞口爬了进来——它刚爬到门口,就卡住了。
之前它能轻松进进出出,现在半个身子在外面,半个身子在里面,急得触须直抖:“沙沙……你们……咋长这么快?”
逸臣凑过去,帮它把身子往外拉了拉:“还不是神灵气闹的!
天天往身子里钻,不长大才怪!”
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“你看,我现在一顿能吃三罐蜜露,之前一罐就够了。”
大工蚁好不容易爬进来,站稳了身子,看着仓库里挤挤挨挨的样子,也犯了愁:“蚁王……让我来看看……说你们这几天没去领食……”
“哪有空去啊!”
逸臣指了指卡在角落里的小褐,“昨晚有三只幼虫掉草堆里,我们捞了半宿才捞出来。”
张峰道:“大工蚁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