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还是官府修?这么严格,娘咧,这些人办事真是多一句话都不愿开口。”
想要他们开口还得塞钱。
“修路是大事,自然严格。
只要能把路修出来就成。”
修路,名义上是郑则修,但实际上他作为“商贩”
也好、作为“老百姓”
也好,并没有权利动土。
待申请通过,郑则获取修路批文后,是由县衙派人前往樵歌沟修路,而除了官职人员的俸禄、差旅费用是县衙承担。
郑则作为申办人则需要承担:如前面已经付过的“勘测费用”
以及隐性其他费用,下派吏员修路期间的食宿、石料石灰等修路材料、驮畜修路工人等等的费用。
除了力气不用出,其他都需要郑则出,一串串一项项都是钱。
思及此处,郑则忍不住翻身面向窗外,朝着黑漆漆的屋外看去。
很快他又慰解自己,先干了再说,想这么多也没用,现在批文影子都没见着呢。
阿勇看着床顶继续说:“郑老板,我岳全勇向你保证,只要这条路修成,往后六年村里卖给你的笋干只多不少,绝不缺你一斤半两。”
他真心实意地说:“你这样的人,合该财。”
这话叫郑则听了笑,自然而然地想起在家等自己周舟。
他抬起上半身回头朝阿勇说:“这话可是你说的,往后少一斤半两,我只找你问责。”
断了顿他补充道:“一起修路,一起财。”
因为郑则的决定,四人从“无论如何也排不到前面”
变成了户房侯门的前三位。
户房办事的书吏换了一位,他拿着几人上交的文书田契仔细翻着鱼鳞册核对,“樵歌村,玉米地户主刘疙瘩,村长岳全勇,没错吧?”
几人连连应声,都说没错。
书吏根据蒙弓手所丈量的修路占地亩逐一喊了刘疙瘩确认,弓手已经在村里与他们确认过一次,此次回答也十分顺利,都说是对的。
书吏废话不多说:“刘疙瘩,你玉米地为贫田,原缴税三斗每亩你只需缴一斗五升,如今置换了公田良地,朝廷有恩典:公田换私田,税差不用补。”
刘疙瘩茫然:“啥?”
书吏“啧”
一声重复道:“你只需上缴没被修路占用的玉米地的税,置换的公田仍是原来村公缴税,听懂没?”
说完也不等人回答,继续走下一步流程:“仔细看好,这玉米地以新埋下的界石为准,这是两张是新的田契。
赶紧,过来按手印,交钱吧。”
刘疙瘩刚拿稳田契:“啥?”
交钱?
在一旁站着的毛墩子见状顿时紧张起来,明明还没到他办事
在书吏不耐烦之前,阿勇赶紧向前先掏了鱼鳞册更新费用,两人皆是按了手印才完事,郑则也在自己那份占田呈请书上签字按了手印。
“有什么不懂回去再问你们村长。
林地田契变更要去工房那头,下一位——”
一行人千辛万苦再次从工房出来后,郑则拿着叠了满手的文书赶紧往收状纸的地方跑,不料人家初审书吏慢悠悠说道:“今日并非告日,不收状纸,时逢三六九再来投吧!”
郑则这才记起来今日是六月十七。
唉。
四人在上次郑老爹停牛车的地方等着。
郑则觉得有点累,他蹲在路边,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模糊地说了句话。
刘疙瘩和毛墩子沉浸在田地亩数不变、但置换的公田良地不用缴税的喜悦里,两人不停地摸摸胸口的田契,黝黑皱的脸上笑容满面,喜不自胜,压根没听到郑老板说了什么。
站在他身边的阿勇却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瞬间瞪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