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脸上的皱纹笑起来犹如水面顺畅荡开的波纹,满脸和善,周舟好奇道:“阿爷,你还认得他啊?”
那阿爷啊一声,仔细看了看周舟摇头说:“嗯,不认得,我不认得你咧”
旁边有个戴草帽的小孩仰头说:“我阿爷耳背,你要大点声的。”
周舟失笑,凑近阿爷大声问道:“你还记得来收货的后生啊?”
这回听清了,阿爷说:“收货,哦,收货,我家有咧,”
阿爷对那小孩儿说:“憨娃,回去喊你爹挑笋干来卖。”
已经有村民慢慢往这头走来,有一位壮实的汉子走到老人身边放下扁担,喘了口气向郑则问道:“还是六文钱收吗?”
郑则说是,他便把两筐竹笋搬到郑则跟前,“第二批笋干比开春少,都在这里了。”
周舟等村民渐多时赶紧招呼起自己的咸鸭蛋:“咸鸭蛋,咸鸭蛋看一看,一斤笋换两个咸鸭蛋!”
没钱很多东西买不了,但在山里,有时候拿着钱却很难去远的地方买东西。
有妇人蹲在鸭蛋箩筐前说:“你们是收货的,明年能不能带点米面来村里换?我们村里只能种那几样东西,想吃旁的还得去别处换”
周舟却很感兴趣,他问道:“姨姨,你还想换哪些东西?咸鱼你想不想换,鲜鱼呢。”
圪节村的第二批笋干竟然还需要两日才能收完,郑则说没办法:“村里种不出东西,产出最多的便是笋干了。”
这天晚上,郑则找出周爹让周舟带来的纸张,是修路和笋干收购权两张契约,两人坐在圆桌前就着油灯靠在一起慢慢看。
周舟:“爹爹说,那十两银子修路怕是不够,但他叫你不要怕,先签下契约动工再说,修到后面赚到钱了再继续补上”
“能成吗,郑则。”
周舟也不懂这些,但他是相信爹爹的,爹爹叫郑则不要怕,不过,“钱要冬天卖掉笋干才能收回来呢。”
郑则看见契约上写着承诺修路“路基宽一丈五尺,道路夯土压实,路面铺设碎石。”
比他预想中要修的路要好得多,难怪说钱可能不够。
他想到之前和周爹在白石滩商量,周爹说“修路是好事”
,他看到这里才真正意识到这里的好,可能不仅仅是指能通过这条路获利,或是获得官府支持和所谓好名声。
放下手里的两张契约,郑则心里感叹周爹做事实在细心周到,他点头说:“能成,你忘了,除去笋干咱们还能做别的生意,能杀猪挣钱,再过两个月能卖莲藕了。”
不知道樵歌沟那头商量得怎么样?
第二日,牛车再次停在坡底。
郑则想起那个天天等他来收笋干的小孩,便往坡顶看了一眼,愣了一瞬这次轮到他说:“粥粥,看,坡上有人。”
瘦小的身影再次快步跑下山坡,小孩满脸惊喜,顺子冲到郑则身边停下,高兴招呼道:“你来了!”
郑则跳下牛车逗他:“你家的笋干不是都卖完了吗?”
顺子有点不好意思,村子平日很少来人,他莫名期待这个商贩来,或许是期待他真的能帮村里修路。
想到这里,他给郑则带来新消息:“村长爷爷不做村长了!
现在是阿勇叔做村长。”
村长不做村长?郑则闻言停下手里的活,示意小孩继续说。
郑则离开樵歌沟六日,这六日村里生了很多事情。
那日阿勇代替他爹在土地庙和村民商讨,村里比他年纪大的长辈并不赞同他代替村长话事,说“不是这么个章程。”
村长知道修路是好事,但他老了,人年纪大了做事难免会产生很多顾虑,且他要考虑村里和他辈分相当的村民情面。
阿勇铁了心要修这条路,他小弟还没成亲,他的孩子将来也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