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则把牛车停在丁家小院门口,两人去街市逛逛。
再返回时,丁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和小九鲁康坐在院子里。
“现在去酒楼,牛车我阿娘帮忙看着。”
平良镇的酒楼乐坊多集中在城西,城东的醉香楼不是最出名,开店时间却最久,是招牌酒楼。
附近的居民偶尔想找个地方庆祝吃饭,大多会选择醉香楼,故而醉香楼生意不算火爆,客人却也不少,能一直安稳经营至今。
丁杰领着四人来到酒楼后院,这里是店伙计们歇息吃饭的地方。
“你们等等,我这就去找师傅。”
小九和鲁康有些紧张,店伙计往返于厨房和大堂,脚步匆忙精神紧绷,根本无人注意他们四人。
突然“哐啷”
一声作响,似是碗筷跌落,接着呵斥声传来:“又怎么回事!
如此粗心大意,再这般手忙脚乱不得章法,如何能留下?!”
有小孩的哭声响起:“呜……呜呜,我,我搬不动……”
周舟立马转头看郑则,好凶,这里的堂头真的很严厉呢!
郑则点点头,两人听到丁杰似乎安慰了那小孩几句,又和那呵斥的人讲话。
不久后,一个哭红眼睛鼻子的小子端着盘子,抽噎着走到后院水池边。
小九和鲁康的目光跟着那孩子移动,而后担忧地看向大哥,郑则拍拍他们肩膀,低声说:“不丢人。”
做人徒弟,每日挨骂几句是常有的。
“就是这两个孩子,孟久和鲁康,”
丁杰带着堂头走出来,介绍说:“这是他们家大人,郑则和他夫郎。”
堂头是个中年汉子,看起来精明干练,个头中等却不失威严,他一走到后院,周围的伙计连忙低头散开忙活,生怕挨骂。
周舟打量着他,在想小九和鲁康若是能留下来,将来少不了和这人打交道。
打过招呼,双方聊了几句后,严文觉也毫不绕圈子:“行,试工期间两小子和大伙一起吃住,三日后你们再来。”
郑则点头,把准备好的两百文跑堂服费交给堂头,叮嘱他们:“去吧,好好学。”
堂头收了钱,便带小九鲁康往后院群房走去。
驾着牛车回家的路上,天放晴了,周舟莫名松了口气,靠在郑则身边小声说:“小九和鲁康会不会哭?”
郑则看着前方:“哭就哭吧,就怕他们不敢哭。”
两人到家,孟辛听到动静,和两只小狗崽快步跑来打开篱笆空地的院门。
郑老爹和郑大娘都在家,见儿子从后院走来,就说:“定契了,但还没拿到田地买卖契书,村长让明日再去拿。”
“幸好你当时多问了一句。”
那日父子俩拿着银钱去村长家,郑则一问几人才知道,林昌义放出消息要卖田,但却未完全告知他家亲戚和地邻,村长无奈,这哪能签契约,只好让他回去一一询问,确认亲戚不买后,拿到“退状”
再来定契。
郑则坐下感叹:“买田还真不容易。”
一家人开始打听,到现在都有三四个月了。
田买下来,开春还要收拾一番,再和林家兄弟去定鱼苗,要忙的事很多。
陪阿爹在堂屋说了会儿话,郑则回房找夫郎。
钱匣子摆在圆桌上,周舟把算盘举起来摇了摇说:“算钱。”
寻亲回来,余九两又七百十二文;出摊分的钱,给三个孩子买粗布粗棉花剩九十二文;家里钱匣子有六吊又二百三十四个铜板,还没换成银子。
这段时间花了不少:村长和丁杰包的谢礼,郑则的兔毛护领,周舟的带,两小子的跑堂服和给的铜板,打酒买吃食等,周舟拨算盘,扣除后,他们目前还有九两银子,六吊又二个铜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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