闸都已经忙不贏了,哪里顾得上旁的。
——此刻真正乃是要我出头抓主意时候,这样好机会,宋小娘子都把饭餵到我嘴边了,要是不张嘴吃了,只怕下半辈子半夜睡梦都要后悔吧!
他想到此处,当即道:“宋摊主说得极是!你且稍坐片刻,我这就去同岑通判匯报清楚,要个名正言顺招募令,再討要些人,往各大街巷中设摊招人!”
说著,果然把宋妙带进后衙,叫她坐著,自己兴冲冲走了。
宋妙见他三步並两步模样,却是有些不怎么放心。
一路同行,又相处这许多日子,她觉得这一位孔公子人虽十分聪明,但总有些书生单纯意气,或许是接触庶务的机会较少,行事终究毛糙些。
从前他领著做的都是拆开事情,只盯小局,又有那韩公子在一旁提醒,就算出那么一点紕漏,隨手堵上也就是了。
但如今一下子铺开那么大摊子,听他意思,要设许多个点,那岑通判又不是个能镇得住人的,想到昨日那十二个不知哪里挑选来的厨役,便知道从他手上要人,只有坏,没有好。
她暗暗为对方捏一把汗,趁著此时得空,也在心中帮著稍稍整理一番人员招募事宜。
等了许久,那孔復扬才足下生风地走出来,见得宋妙,把手中一份文书一扬,高兴道:“岑通判答应了,那钱忠明竟也没有使绊子,只说会马上安排各处街巷里正帮著招人,州中设点六个,每个点配巡铺两个,想来是经了昨日厨役之事,他也理亏怕事了!”
宋妙见他这样反应,忍不住道:“那钱忠明是积年大吏,平日里拿捏岑通判跟搓圆子似的,先前拖著咱们一直不肯安排徵召,昨日又找那些个泼皮来打发,突然只见这样好说话,公子还是要多做提防。”
孔復扬笑道:“宋摊主放心吧!我也不是傻子,早有了防备,正好今次正言还给我留了些人,我打算一处摊位安排一个学生,自己也去看住其中最大一摊,再各处巡检,另又有其余安排,总归要叫他们不敢做什么手脚!”
又道:“此事预早不预晚,一会我就催他们把摊子支起来,你尽可叫人广而告之,让有心应募之人就近找里正报名,或是问清楚地方,找摊位报名!”
宋妙见他这样信心十足,便也不再囉嗦,等回得官驛,到底心中怀有一分警惕。
她把张四娘同马婶子叫到一旁,先將衙门同意要招募民伕的事情说了,才道:“我不好同旁人多说,你们两个是知道昨日那厨役事情的,州衙里头各人有各人心思,虽是答应了,未必靠得住。”
“咱们也不著急,不如先请哪一位去帮著打听打听,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问题,不要本来是为了互相得利,最后反把你们拖下水,那就麻烦了!”
说到此处,宋妙看了一眼张四娘,又看向马婶子,最后对著二人道:“说一句难听的,到底我与其余都水监中官人也好,学生也罢,乃是过路,事情办完,不管跟谁人闹翻脸,说回京也就回京了,婶子、四娘却是世代长居於此的,要是得罪了哪一位势大的,最后又没能把人解决……”
这一番话,全然把话摊开来说,也將利弊分析清楚,叫那马婶子听得也有些紧张模样,道:“多谢小娘子提点,而今衙门说话做数的是一位姓钱的大吏,连年送走了好几任州官了,我寻人去问一问——正好那夏姐子她表弟是里正,自己人,好说话。”
但她立时又安慰道:“小娘子放心,平素也就算了,而今大家正是餬口都难的时候,再如何势大,也要给我们留一口饭吧如若逼得狠了,兔子还有两颗牙哩!”
说完,马婶子也不敢耽搁,去得晒坪上叫出来那年纪最大的夏姐子,带著对方一道匆匆走了。
且说此处马、夏两位婶子一走就是小半天功夫,滑州州衙之中,好几名吏员站在孔目官钱忠明屋子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