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诡异的张力。
他没有立刻接听。
震动固执地持续着,嗡嗡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如同某种耐心的倒计时。
几秒钟后,陆鑫的手指终于动了。他拿起手机,拇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,放到耳边。
“你是哪位?”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,听不出任何刚刚得知工地被围堵的痕迹。
“你好,陆先生,我是傅家人,我的名字叫做傅莹。”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娇媚,却又如冰层下暗流般冷冽的女声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,透过电波清晰地传来:“陆总,没打扰您吧!” 最后几个字,咬得意味深长。
“有事?”
“我想请陆先生,参加我们举办的拍卖会,不知道陆先生能不能赏脸。”
“时间,地点。” 陆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,仿佛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傅家千金的邀约,而是日常的工作安排。
电话那头的傅莹似乎对他的干脆有些意外,停顿了半秒才报出一个地名和时间:“今晚八点,云雅艺术中心。希望陆总赏光,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 陆鑫没有任何客套,直接结束了通话。手机被他随手丢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,发出一声轻响,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他抬起头,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门口几乎站立不稳的朱小雅,以及办公室内因刚才巨大动静而紧张望过来的林薇。
“林薇,” 陆鑫的声音斩断了凝固的空气,“备车,去海云间工地。”
“朱总监,” 他转向门口脸色惨白的财务总监,“带上所有关于‘海云间’项目的财务流水、合同、付款凭证,特别是前任老板签字的所有挪用文件。立刻。”
命令简洁、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朱小雅仿佛被这声音激醒,猛地一个激灵,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慌:“是!陆总!我马上去拿!” 她几乎是踉跄着转身冲回自己的办公室。
林薇则迅速拿起内线电话:“保安部,陆总五分钟后下楼,准备好车!”
陆鑫站起身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,利落地穿上。
动作间没有丝毫慌乱,只有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沉静。他深邃的眼窝在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,让人无法窥探其下翻涌的思绪。
黑色的迈巴赫S680如同一道沉默的闪电,在午后的车流中穿行。车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。
朱小雅紧紧抱着一个厚重的文件盒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文件,更像是即将引爆的火药桶。
她额角的冷汗还没干透,眼神慌乱地在文件和窗外飞掠的街景间游移。
林薇坐在副驾驶,同样面色凝重。
她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陆鑫。
年轻的老板闭着眼,靠在椅背上,指节轻轻抵着眉心,仿佛在假寐,又仿佛在高速运转着某种精密仪器。
他的侧脸线条冷硬,没有任何情绪泄露。
车子驶入滨海新区,远处“海云间”项目三栋已经封顶、正在进行外立面施工和内部精装的高楼轮廓逐渐清晰。然而,工地入口处的景象却让车内的空气瞬间冻结。
人!
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,像一片躁动不安的乌云,将工地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。
至少有上百名工人,穿着沾满泥灰的工作服,脸上写满愤怒和焦虑。
他们挥舞着安全帽,高举着粗糙的纸板牌子,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触目惊心的大字:“黑心老板!还我血汗钱!”
“拖欠工资!天理难容!”
“工程款!材料款!今天必须给说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