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。

她惊愕回头，看到的是亚连近在咫尺的、因剧痛而扭曲却依然带着担忧神情的脸，以及他背后那道贯穿左肩、几乎擦过心脏的、正在散不祥黑气的阴影利刃。

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脸颊和衣襟上。

“亚连？！”

上官雪一向平静的声音里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震惊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这个少年……竟然用身体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？

“亚连！”

拉比惊呼。

“亚连君！”

李娜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
缇奇的身影在不远处重新凝聚，甩了甩手，似乎有些意外：“哦？居然用身体去挡？真是感人的友情啊……或者说，是别的什么？”

亚连的身体软倒下去，上官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，触手一片温热粘稠。

少年的鲜血迅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袖，那温度灼得她手心烫。

她看着他迅失去血色的脸，看着他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，看着他即便昏迷仍微蹙的眉头……一直古井无波的心湖，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。

为什么？明明只是相识不久，为何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？

一种陌生的、酸涩的、又带着灼痛的情绪涌上心头，几乎让她窒息。

这种情绪，远比师父教诲的“众生皆苦，当以慈悲度之”

更为具体，更为沉重。

她揽住亚连，缓缓抬起头，看向缇奇和罗德。

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眸，此刻仿佛凝结了昆仑之巅万载不化的寒冰，深处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。

“你们……罪无可赦！”

玉清剑感应到主人的怒意，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长鸣，剑身雷光暴涨，照亮了她冰冷的面庞和怀中少年苍白的脸。

纯净之雪，因温暖之光的重伤而次显露出凛冽的杀意。

命运的舞台已然铺就，剧目的高潮，似乎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