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转得像枚普通的玩物,“再等下去,连守门的兵卒都要跟着南蛮唱《子夜歌》了!”
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是他今日偷偷记下的飞虎军布防:“殿下请看,辛贼把主力调去了代郡,城中只剩薛安都的一千人!咱们只要联络上云中的降兵,再请陛下回师,定能一举擒贼!”
他指着纸条上的“粮库”二字,眼中闪着狠光,“城西粮库的守军,有一半是黑槊营旧部,某用‘监国符’一召,他们定会响应!”
拓跋晃望着舆图上熟悉的山川,又想起白日里农户感激的眼神,喉结滚动着:“可辛将军。。。他推均田、设榷场,并无苛待之举。昔年秦穆公三败于晋,仍用百里奚而霸西戎,若。。。若大魏真能与汉人共处。。。”
“殿下!”长孙观打断他,声音里带着痛心,“韩信胯下之辱,是为日后登坛拜将;咱们今日低头,是为复国有朝一日!辛贼再好,也是南蛮!他能给大魏旧臣官职,却绝不会让殿下再掌兵权——您忘了‘飞鸟尽,良弓藏’的道理?文种助勾践灭吴,最终还不是被赐死?”
拓跋晃的手指攥紧了《论语》,书页已被他捏得发皱。
他想起三天前,辛弃疾亲手将汉式玉佩挂在他颈间,那玉佩温凉的触感还留在胸口,辛弃疾说“胡汉本是一家,殿下若愿学汉制,将来必是大同之福”。
可此刻,长孙观的话像冰锥刺入心口,他低头看着玉佩上的“和”字,忽然将其塞进衣襟深处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孤。。。孤听太尉大人的。”
长孙观眼中闪过一丝狂喜,随即又沉下脸,压低声音:“方今形势,吾主在南,建康难克,纵攻得荆襄,又将何为?某才疏智短,但忠心可鉴,至死也要保住道武先帝创下的基业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内室又走进来的北魏旧臣,一字一句道:“我有一计,可使大魏社稷幽而复明——尽快联络陛下回师,暗中联络各城降兵,举火为号擒住辛弃疾。拿下他后,晓以利害:刘氏皇家素来‘飞鸟尽,良弓藏’,在南朝必不得善终,而他只有归降大魏,我大魏用人不拘一格,亦无残害忠良之事,他便是我大魏最锋利的刀,江山一统指日可待矣!”
烛火映着他狂热的眼神,宗爱立刻躬身:“愿听大人号令!”
众人闻言,也纷纷附和。
拓跋晃望着案上的监国符,终究咬牙点头,只是握着书卷的手,依旧在微微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