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羊胛骨,裂痕深处渗出的血水正缓缓流向“淮水”标记。
他望着拓跋焘远去的背影,忽然想起汉家史书中的一句话:“骄兵必败。”
但这句话最终淹没在鲜卑勇士们出征的号角声中,与平城皇宫檐角悬挂的狼头铃铛一起,在风中发出凄厉的鸣响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芍陂西岸,屯田指挥所中军大帐内。
桑皮纸灯笼的光晕在沙盘上浮动,将宋文帝刘义隆的龙纹披风染成琥珀色。
辛弃疾的斩马刀斜插在沙盘边缘,刀刃划开的淮水标记处,几滴烛泪正凝固成冰晶。
“陛下,我军在北魏的细作密报在这里。”
辛弃疾展开染血的绢帛,指腹碾过“拓跋焘亲率三万铁骑,扬言‘生擒宋帝’”的朱砂字迹,“由三日前臣布置的暗哨在黄河渡口截获的北魏信使处所得,当时北魏信使的靴底还沾着漠北特有的红沙,消息无误。”
刘义隆的指尖停在沙盘的“寿阳”标记上,龙袍袖口的十二章纹擦过辛弃疾绘制的防御图。
“三万铁骑。。。”他的声音发颤,想起了元嘉二十七年王玄谟指挥的滑台之败,又想到了自己在瓜步与拓跋焘隔江相望时的惶恐。
文帝开口给自己打气,“当年檀道济唱筹量沙,靠的是粮草计谋,如今咱们。。。”
“陛下,檀公的法子该变一变了。”
辛弃疾突然拔出斩马刀,刀光劈开沙盘上的“芍陂”二字。
“此前北魏屡起战端连战连胜,拓跋焘的队伍已处于骄横之势,且此次探明陛下在屯田区督战,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。微臣有一破敌之法,还请陛下今夜轻车回建康,留下仪仗作诱饵。”
说话间,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薛安都撞开帐帘时,铁刃甲上的桑木剑穗还滴着泥水。
“将军,北岸的北魏前锋游骑已到涡口浅滩!”他指向远处火把,“细作回报,拓跋焘的帅旗在中军,狼头旗上镶着金边,最晚两日内也会到这里!”
刘义隆猛地攥紧玉珏,珏身的裂痕硌着掌心。
“拓跋焘这厮来得好快呀。辛爱卿,你让朕留下仪仗?”
文帝望着辛弃疾玄色甲胄上的血渍,那是三日前击退北魏斥候时溅上的,“万一拓跋焘识破。。。”
“陛下请看!”辛弃疾突然掀起帐帘,夜风卷着稻花香气涌入,吹得沙盘上的黑曜石棋子乱颤。
远处的第三座敌台上,杏黄伞盖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二十名羽林卫正用稻草人穿戴龙袍,甲叶碰撞声与屯田兵夯筑声混在一起。
“臣已命人将真车驾沉入芍陂暗渠,”辛弃疾的斩马刀指向东南方的密林。
“那支仪仗队将由薛安都率领,专走泥泞小路,故意留下车辙。拓跋焘求胜心切,定会咬钩。”
刘义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辛弃疾,看着他脸上的坚毅之色,忽然想起檀道济临终前“自毁长城”的怒吼。
“好,就按辛爱卿说的办。”文帝终于点头,龙袍下摆扫过沙盘边缘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。
“是但百姓怎么办?芍陂周边尚有三千屯田户。。。”
“微臣已命人协助这些屯田户连夜完成了迁移!”
“现在后方防守力量已得到加强,已能撑到援军到来。至于敌台里的粮食器械嘛,都藏在芍陂南岸的芦苇荡。”
薛安都突然插言,铁刃甲擦着帐柱发出锐响:“将军,飞虎军目前能成军一千人,已按照将军命令集结。”
辛弃疾听完,满意的大声道,“传我将令,一千人带足三日干粮,绕后在渡口上游的那片柳树林内埋伏,就等北魏军过河,抓住时机一举破敌!”
说完展开一卷兽皮地图,上面负责传回信息的细作已用羊血标出北魏铁骑的必经之路。
刘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