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轮,众工师因
数日前领教了滑轮举重物的“神迹”
,对郗自信言听计从,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现场。
一旁的工师盯着郗自信竹简上蚯蚓般的注释,指着“钢筋”
二字问道,“大人,上面所写的‘钢筋’是何意,莫非是需要黥面囚徒的脊骨?难道是要用巫蛊之术来筑墙?连墨家一众子弟都不知是什么。
他们这几日也观瞧了那些‘神迹’,可是对您佩服的紧。
不过,看了您这个图纸之后,又开始说不可能了!”
“还是有局限性呀!
此筋非人身上的筋骨。
。
。”
郗自信扶额长叹,抄起半截木炭在墙上画了起来,“实是用铁来制做的,以现在的冶炼技术不太好改进,真不行就只能用竹子代替了,只能建矮点了。”
“看好了,这是整个的房屋结构!
此处是一层,依次往上二层,三层。
。
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,木炭“啪”
地折断,在墙上划出一道狰狞的痕迹。
工师们面面相觑,突然齐刷刷跪地高呼:“将作丞大人的图纸果然玄妙。
。
。”
“这。
。
。”
郗自信听着敷衍声满头黑线,“罢了,先搭个拱桥给尔等开开眼。”
三日后,渭水河畔。
郗自信站在半人高的夯土桥墩上,挥舞着青铜矩尺激情演讲:“此桥不用一钉一卯,全凭石块自重相互挤压,名曰赵州桥。
。
。
咳,郗州桥!”
说着踹了踹脚下用糯米浆黏合的石块,“瞧见没?这叫科学,以后大家都要学会。”
围观工师中忽然有人高喊:“大人!
渭水龙王昨夜托了梦,说您抢了他摆尾的地界!”
人群顿时哄笑,几个老石匠摇头退到树荫下,默默给祖宗灵位上了三炷香。
“起拱!”
郗自信无视骚动,指挥着牛车运来最后一块楔形石,用青铜滑轮抬起推向拱顶。
烈日下,就在巨石即将归位的刹那,夯土基座突然出龟裂的哀鸣。
郗自信只觉脚下一空,整座拱桥如被抽走骨头的鱼,轰然塌向河面。
“大人小心!”
工师们抄起麻绳飞扑救人,却见郗自信如猿猴般扒住一旁用滑轮来提升巨石的绞架,嘴里还嚷着:“莫慌!
我只要一跳。
。
。”
话音未落,一根绷断的藤索抽飞了他的簪。
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将作丞大人以倒栽葱的姿势扎进河泥,只剩两条腿在夕阳下滑稽地蹬动,活像只翻不过身的王八。
。
。
当晚,章台宫偏殿。
浑身裹满艾草的郗自信正唾沫横飞:“陛下明鉴!
今日塌桥实因河沙含盐量过高腐蚀地基,只需挖除换普通黄土夯实。
。
。”
话到一半,赵高阴恻恻的声音从帷帐后传来:“将作丞大人,莫非又要陛下等上三日?”
始皇帝冕旒下的目光陡然凌厉。
郗自信急欲辩驳,“哎,等等。
。
。”
他突然瞥见祖龙身前案几上的陶碗,激动地抓起一把煮过的黍粒,“此物黏性极佳,与黄土混合可…”
“砰!”
始皇帝拍案而起,黍粒天女散花般洒落。
郗自信这才想起《秦律·仓律》明令禁止糟蹋粮食,慌忙扑地抢救,却与赶来拾穗的寺人撞作一团。
混乱中,不知谁被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