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你放心,左右便是这个歌调。若你不行,到时我同你诌几句词,总不让你当场发懵。且当是为老大受一回剐。”
荆石板了面孔道:“我跑调。”
李潭却不容他含糊,嘿得一声笑道:“识得多年,我却未听你唱过一句。整来个哑口的喜鹊,怎知道跑不跑调?就这调儿听过七八趟,你还能跑得天上去不成?”
荆石亦是无法,只得立在原地静待。眼看队中能歌者渐少,只剩得三四个汉子堪用,便须得他上去接歌。正是闷闷不乐,那头一个起唱的女郎却忽而走出,口中唱道:“今日见得好人家,桩桩样样确堪夸。愿把娇娘送出嫁,来年生个小娃娃。”唱罢轻轻鼓掌,十来名女郎俱是掩口窃笑,你推我搡地避了道。原来那娘娘阵本是一婚俗,力图热闹吉庆,又能显女方难求。但今对过十几轮,已是赚得个漂亮,又不便落男方脸面,方才出来作结。
那女郎队收了阵势,倒叫荆石逃过一劫。迎亲队伍再往前行,便是畅通无阻,一路来至周家门前,接了新娘花轿,一路吹打回去,跨火盆,起婚宴,行拜礼。闹哄哄到得夜里,方将一对新人拥去新房。荆石同李潭俱在门前,见得新人来,便泼些花生红枣过去。李潭一面撒,一面同荆石提点道:“你那儿尽是大个儿的枣杏,莫扔新娘,省她绊着。砸老大去。”荆石果真听信其言,直冲李钓兜头招呼。李钓给他砸得直躲,信手抄来一枣,趁得旁人不备,便往荆石脸上打去。还待报仇,已给宾客们拥进房内,只剩了荆石同李潭立在门前,闲闲看得热闹。两人相视互笑,李潭道:“成这一桩婚,倒需扒去老大半层皮。”
荆石应道:“你也快了。”
李潭呸得一声道:“我急什么?成了家立了业,往出跑也不便。倒是你且小心,我揣老大意思,一等过完婚事,定操你的闲心。”
荆石笑一笑道:“先收拾吧。”便同李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