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是是是,天下就你刘万钱心思最深,大家都看不懂你,不明白你的苦心。”
刘邦一听“刘万钱”
这绰号,顿时语塞。
这源于当年吕公宴席,他空口白牙喊出“贺钱万”
的事。
他尴尬地嘿嘿两声,强行辩解:“朕后来又不是没给……”
吕雉毫不留情地戳穿:“是啊,打了一张欠条。”
刘邦摸了摸鼻子,又找到个理由:“自那以后,你们吕家在沛县,明里暗里是不是都由我罩着的?”
“这份情总不假吧?”
吕雉丢给他一个白眼,没好气地说:“用后人的话说,您老人家是沛县的地头蛇,我家是外来户,想站稳脚跟,能不拜您这码头,交些保护费吗?”
她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说着反话,“啧啧,现在想想,还真是万幸啊,您老人家当时只要了钱,没顺便把我这吕家女儿也要去。”
“这话说的……”
刘邦老脸一红,争辩道,“朕后来起势,莫说万钱,十万钱、百万钱也给你们吕家了。”
“虽然后来是要了你家女儿,可这皇后之位不也给你了吗?”
“呵呵……”
吕雉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。
“要不要臣妾好好给您讲讲,臣妾这位皇后,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甜头,受了多少委屈?”
刘邦一见苗头不对,立刻凑上前去,把脑袋往吕雉肩颈处蹭,用一种腻死人的腔调撒娇:“娥姁好娥姁朕的错,朕的错嘛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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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雉被蹭得浑身起鸡皮疙瘩,一脸嫌弃地推开他那张老脸。
“少来这套!”
“还有那万钱,给了一万,转头又用各种名目从我家支走了不下十万,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?”
刘邦只得干笑两声,心知肚明这还是因为刚才那句“乃公”
惹的祸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他眼珠一转,凑到吕雉隆起的腹前,压低嗓音,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说:“乖女儿,都是阿父不好,阿父给你讲个故事赔罪,哄你睡觉好不好呀?”
“咳咳,”
刘邦清了清嗓子,开始念道:
“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个屋,屋里有个老夫子和小伙子,老夫子对小伙子说:从前有座山……”
吕雉本来还板着脸,听到这无限循环的打油故事,忍不住“噗嗤”
笑出声来,轻轻推了刘邦一把。
“去去去!
没个正形!
拿这些浑话糊弄谁呢?”
“莫要污了女儿的耳朵!”
刘邦见吕雉终于笑了,心下松了口气,也跟着嘿嘿笑起来。
这时,他瞥见一旁负责记录言行的女官刚刚放下笔,便好奇地走了过去。
汉朝初创,记录皇帝言行(类似后世的起居注)的职责,视情况由黄门郎或内廷女官担任。
这位女官祖上亦是史官出身,见皇帝走来,下意识地想用手按住记录册。
但顿了顿,还是起身行礼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陛下,臣据笔直书,一字不改。”
闻言,刘邦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。
“朕连溜鸡斗狗、蹭饭赊账的事都不介意你们记。”
“改?朕为什么要改?”
女官闻言一愣,顿时有些讪讪,原来是自己想多了,装腔作势失败了。
刘邦目光扫过记录册上的文字,忽然指着其中一条,重重一拍案几:“哎!
这条得改!”
女官精神一振,强压下嘴角的笑意。
心道: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吧!
刚才是谁说不改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