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认了,让她痛痛快快地骂一顿便是……
当曲闻天成功与万里之外的佑因建立通灵连接,视野豁然开朗。
褚英传透过佑因的灵视,看见的画面让他心头猛地一跳——
池芸芸腹部高高隆起,在画颜、画意的搀扶下,步履蹒跚地缓缓步入视野中心。
他惊得脱口而出:“你……这是快要临盆了?”
颤抖的声音,里头满是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池芸芸羞涩地点点头,脸颊飞起两朵红云。
褚英传心中涌起一股初为人父的激动,声音也轻快了些:
“让妈来照顾你吧!
直到你平安生产,坐好月子为止。
她经验老到,定能让你舒心满意……”
话音未落,池芸芸脸上的血色却瞬间褪去,眼神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与慌乱。
她慌忙借着侧身整理衣襟的动作,将脸转向一旁,试图将那份猝不及防的哀伤,藏匿在阴影里。
“一切都已安排妥帖,你安心。”
池芸芸强自镇定,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,
“你……真的不打算回来,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降生吗?”
她抬起头,眼中已蓄满盈盈水光,楚楚可怜地望着他。
泪似针尖,刺痛小郎君之心。
他以为她仍在怨怪自己的缺席,急忙解释:
“眼下境况又生变故!
我已被大执政官委派接待云豹国使团,重任在肩,走不脱,离不去……”
他语加快,将前因后果、利害关系急切地剖析了一遍。
长篇解释之后,他才猛然想起最关键的那人:“公主呢?她可在?”
池芸芸明显怔了一下,眼神有些闪烁,连忙应道:“公主……她与馨馨姐一同出去了……”
褚英传不语。
他锐利的目光,死死锁在画面中——
池芸芸投射在地面上那微微晃动的、不自然的影子轮廓上。
沉默在通灵的光影间流淌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饱含思念,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:
“饮雪……吾妻。
我想你,也想芸芸。”
池芸芸闻言,脸颊瞬间又红透;声音又羞涩起来:
“既是想念……便回来吧。
这个家……不能没有你……”
褚英传用力搓了一把脸,仿佛要将满面的疲惫与愁绪搓去,接着沉声道:
“上次话不投机,大家不欢而散。
我深知你们心中所怨为何;
也深知,无论是对你,
还是对饮雪,皆有亏欠。
我对芸芸你,对饮雪公主的情意,虽缘起于不同的际遇,却绝非虚情假意,更非厚此薄彼。
此刻我身陷此局,无法抽身,绝非是我不念及即将呱呱坠地的骨肉,亦非贪恋此间权势富贵。
只因此刻,我们所有人的命运,已行至那千钧一的隘口。
若大执政官当真将那‘缚灵结界’移花接木成功,狮灵国再得云豹强援,熊狼盟军,必然加溃败。
若我回去,又能与你你们厮守至何时?”
池芸芸听完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现在,她早已明白,褚英传身陷的漩涡,是何等凶险。
小郎君字字句句,皆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——
唯有熊狼盟军赢得这场战争,他们才有长相厮守的可能。
“可公主说……”
池芸芸的声音带着忧虑,
“如今前线战事,盟军已是强弩之末;颓势日显,败象……越来越清晰了。
小郎君,非是妾身贪生畏死;只是你我今生得此情缘,何其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