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不安。可皇上从没想为难宗室,只是要咱们守国法、安分守己……”
见有人面露不屑要反驳,弘晓急忙补充,声音却越发没底气。
“真的……别再想从前的特权了,没用的。”
短暂安静后,又有宗室嘟囔:“怡郡王,咱们宗室总不能就这么任人拿捏吧?”
这话戳中了弘晓的难处,似想硬气反驳,最终却重重叹气,肩膀垮了几分。
“不是任人拿捏,是得认清楚形势。去年贪腐案里,被查的贝勒、王爷,哪个不是靠宗室身份强占民产?
今年郑亲王更是敢谋逆,皇上只是在整肃规矩。”
弘晓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带着几分恳求。
“听我一句劝,管好府里的人,别让管家仗势欺人。
别再对新政说三道四,族里子弟也别学福存狂妄……好不好?”
“可咱们就这么坐着?”辅国公弘普忧心忡忡。
“万一皇上还要查下去呢?如今宗室里,除了庄亲王、果亲王还能在朝堂上说话,剩下的不就只剩咱们这些人了?连个能替咱们跟皇上递话的亲王都没了!”
这话一出,满室宗室情绪更显低落。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弘晓身上,那眼神里藏着期待,也藏着试探,盼着他这位宗人府主官能站出来,替宗室向朝廷争几分体面。
“怡郡王,您倒是拿个主意啊!”弘春忍不住追问,语气里带着急切,“您掌着宗人府,总得为咱们宗室说句话吧?”
弘晓被这话问得身子一僵,喉结滚了滚,没有直接回应“拿主意”,反倒提起了旧事。
“去年父王(怡亲王允祥)刚过世,我接过宗人府印信那日,皇上专门叫我去跟前,沉声道:“弘晓,宗室是大清的体面,你管宗人府,首要便是‘安分守己’。
不仅自己守本分,更要劝着宗室众人守本分。”
这话一出口,满室宗室瞬间安静了几分。
有人悄悄皱起眉,去年宗室里几位性子刚硬的郡王都盯着宗人府的位子,最后却落在了弘晓头上,如今想来,皇上选他,恐怕正是看中他的软弱。
“可……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宗室被一步步拿捏啊!”弘普还想争取,“就算要安分,至少也该替咱们递个话,让皇上别再盯着宗室查了吧?”
弘晓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下来,语气里满是无奈。
“递话自然是要递的,但得凭‘理’递。皇上查的从来不是‘宗室’,是借着宗室身份谋逆、贪腐的人。
去年富大春他们强占民产,今年郑亲王掳人骂君,哪一件是冤枉的?皇上当初跟我说‘安分守己’,就是盼着咱们别碰这些雷区。”
宗室们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想说些什么,却又被弘晓的话堵得哑口无言,只能低着头,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