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了他,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……
“不是这样的!”蒋津年猛地抬起头,胸腔里泛着阵阵酸涩:“陈队,是我做的不对,是我冲动,这件事的后果就应该让我来承担。”
“蒋津年,你还不明白吗?!因为她爱你,因为她不想毁了你!因为这是目前唯一能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一点点的办法,她签了这份东西,主动离开,就是在用她自己换你一个相对不那么糟糕的结局!你他妈还不懂?”
陈铮的话让蒋津年说不出一句话,那股支撑着他冲过来的怒气和冲动,瞬间被巨大的无力感愧疚取代。
他缓缓低下头,再次看向那份沉甸甸的道歉信,视线落在她熟悉的签名上,指尖颤抖地抚过那墨迹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过了许久,蒋津年才极其艰难地抬起头,声音很哑:“陈队,我要回京北,现在就要回。”
陈铮果断拒绝:“不批!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!哪儿也不准去!”
“我必须回去找她!”蒋津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的痛楚:“我要见她。”
“你回去能干什么?!”陈铮厉声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:“你回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!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点点空间,你回去闹?让上面怎么看?让所有人怎么看她?你是想坐实她那份声明是包庇你吗?蒋津年,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!别辜负了她这份心!”
蒋津年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,眸色深沉没应声。
“记住,你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服从命令!好好待着,等待处理结果!这才是对她最大的交代!”
陈铮深深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里有严厉,也有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,“别再给我惹事!否则,神仙也救不了你!”
他说完,他不再看蒋津年,转身大步离开,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蒋津年僵在原地,久久无法回神。
“蒋队……”李演小心翼翼地凑过来,看着蒋津年发僵的脸色,心里也不好受:“陈队说得对,嫂子她都是为了你,你要是再冲动,嫂子做的这些,就都白费了,她……她该多伤心啊。”
李演的话冲散了蒋津年心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。
他缓缓闭上眼,再睁开时,那翻涌的激烈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隐忍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将那份道歉信小心地折好,放回文件夹,然后沉默的回了帐篷。
帐篷里空荡荡的。
属于她的气息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,但人已不在。
行军床上铺得整整齐齐,小桌子上,安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,上面是他的名字。
蒋津年走过去,拿起信封,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他抽出里面的信纸,展开。
简洁的字句,却像是每一个字都落在他心上,仿佛带着她强忍的泪水。
帐篷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他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。
他拿出手机,点开黄初礼的联系方式,编辑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,删了又打,他指尖在发送键上,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。
说什么呢?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,甚至可能成为新的负担。
最终,那条删删改改的信息,他还是没有发送。
夜幕彻底笼罩了营地。
零星映照着巡逻士兵的身影上,喧嚣了一天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。
蒋津年独自一人离开了帐篷,漫无目的地走向营地边缘一处僻静的高地。
夜风带着荒原特有的凉意和尘土气息,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,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。
他坐在一块石头上,凝望着京北的方向,而脚下的土地则承载着无数人的牺牲与守护。
黄初礼信中的话在他脑中回响——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