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房间里静悄悄的,她洗漱完躺下,身体疲惫,大脑却异常清醒。
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,蒋津年茫然的眼神,冬冬的哭闹,夏夏委屈的神情,女儿信赖的笑容……最终,都定格在蒋津年平安归来的画面上。
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告诉自己需要休息。
然而,夜深人静时,潜意识深处的恐惧却挣脱了束缚。
她做了一个噩梦,梦里蒋津年在一片浓雾中越走越远,任她如何呼喊,他都不回头,最后彻底消失在迷雾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津年!”黄初礼猛地从梦中惊醒,心脏狂跳,冷汗浸湿了睡衣。
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,那种失去的空洞感比过去五年任何一刻都要清晰和锐利。
她甚至来不及思考,几乎是凭着本能,掀开被子,赤着脚就冲出了房间,踉跄着奔向二楼蒋津年的卧室。
她的手颤抖着,甚至没敲门,直接拧开了门把手。
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。
几乎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,床上的人影就动了。
长期的军旅生涯和这五年的警惕,让蒋津年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保持极高的警觉。
他倏地睁开眼,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准确锁定了门口那个纤细的、瑟瑟发抖的身影。
“谁?”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和下意识的冷厉。
黄初礼被他的声音惊醒了几分,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动作僵在门口。
借着昏暗的光线,她看到蒋津年好好的躺在床上,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实处,随之而来的却是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委屈和后怕。
她靠在门框上,用手捂住嘴,压抑不住的哽咽声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无声地滚落。
蒋津年坐起身,借着壁灯的光,看清了门口那个穿着单薄睡衣,赤着脚,哭得浑身发抖的女人是黄初礼。
他眼中的警惕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困惑和一丝……无措。
他掀开被子下床,走到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。
他不太熟练地,带着迟疑问道:“你……哭什么?”
深更半夜,她这样闯进来,又哭得这样伤心,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黄初礼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看到他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,不是梦中的幻影,情绪更加失控,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: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……”
她一边道歉,一边却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步,伸出冰凉的手,轻轻抓住了他睡衣的衣角,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他的真实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