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道狭窄逼仄,幻曜辰的膝盖和手肘蹭着金属内壁,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他盯着地面上那些小小的兽类脚印——三趾,带着胶质干涸后特有的半透明光泽,像是某种大型狼胶兽留下的。
管道尽头突然出现一丝光亮。
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松动的隔栅,落入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。
这里像是个被精心布置的巢穴。
数十个金属储物柜被排列成蜿蜒的通道,柜门上贴满五颜六色的便签纸。
幻曜辰伸手触碰最近的一张,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:"
puro的宝藏通道——l专属!
"
字迹周围还画满了星星和笑脸。
顺着柜子组成的"
迷宫"
前进,空间豁然开朗。
一盏用电线吊着的彩虹小夜灯悬挂在天花板上,照亮了铺满软垫的角落。
墙上贴着的不是研究所冰冷的数据图表,而是层层叠叠的蜡笔画——
幻曜辰蹲下身,拾起脚边一幅掉落的画。
画中,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胶兽正牵着一个瘦小人类男孩的手。
胶兽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,另一只爪子小心翼翼地护在男孩头顶,像是在为他遮挡风雨。
男孩只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,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"
puro和l?"
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画纸。
这幅画的笔触虽然幼稚,却透着令人心颤的温暖。
黑胶兽面具上夸张的笑脸涂着闪粉,在灯光下微微亮;男孩的裤衩被涂成了黑色,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。
角落里堆着用胶质凝固制成的"
玩具"
——几个歪歪扭扭的棋子,一套迷你茶具,甚至还有个用电线编织的秋千。
幻曜辰突然注意到床头钉着的另一幅画:
puro和l并肩站在彩虹下,胶兽的爪子搭在人类男孩肩上。
画纸底部写着一行字:
「puro说,一起出去,找个新家。
」
夜灯突然闪烁了一下。
幻曜辰猛地回头,恍惚间似乎看到沙包床上凹陷的痕迹——一大一小,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依偎着休息。
(这只胶兽和人类生活在一起?)
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画,黑胶兽面具上那个夸张的笑脸仿佛在对他眨眼。
机械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很轻,很轻。
幻曜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纸边缘,蜡笔的颗粒感硌在指腹。
他盯着画中黑胶兽夸张的白色面具——那上面甚至用荧光笔细心地画了睫毛。
"
见鬼了"
他踢了踢脚边的自制象棋,棋子是用螺丝帽和胶质捏成的,黑胶兽那方的"
王"
还被精心涂成了银色。
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胶兽的认知——那些本该是只知道吞噬同化的怪物,怎么可能懂得下棋?更别说还体贴地给人类做这些。
(除非)
幻曜辰突然抓起床头那本翻烂的《儿童睡前故事集》,书页间夹着的照片滑落——照片里戴着面具的黑胶兽正笨拙地用爪子握着蜡笔,旁边的人类男孩抓着他的腕部在教他画星星。
照片角落标注日期:新纪元7年。
"
二十年前"
他猛地站起,撞翻了小茶几上的胶质茶杯。
茶水早已干涸,但杯底还沉着几片霉的茶叶。
这根本不是临时避难所,而是家。
(为什么?)
幻曜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他比谁都清楚被胶质同化的痛苦。
可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