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车门下车,对老牛说:“你等会儿,我跟你一起去。要是那死丫头敢拿咱们的钥匙……!”她伸手从旗袍内抽出一把手枪。枪藏在腋下,她从旗袍扣子处伸进去,很顺利就拿出来,可见平时训练有素。
其实,梁红英早就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切。她虽已到鞋店,却分分秒秒没放松警惕,透过鞋店的窗户观察着二人的动静。当看到孙太太持枪走向鞋店,梁红英的心立刻揪紧了。她吩咐黑子和修鞋匠:“把手里的家伙都准备好。”一场大戏即将上演。
司机率先走进鞋店。老牛脾气大,一见梁红英在屋里,就大声指着她呵斥:“你这个死丫头!我这钥匙是不是被你拿了?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!我不让你搭车,你就这么报复我吗?”
随后,孙太太也走进来,一进门就用手枪对准梁红英。梁红英没想争论,也不慌张,笑嘻嘻地说:“你们钥匙没了,跟我有什么关系?你见我拿你钥匙了吗?是不是丢哪儿忘了?冲我吹胡子瞪眼有什么用?”
孙太太用枪指着她,恶狠狠道:“胡说!你赶紧把钥匙拿出来!我数三个数,要是不拿,别怪我下手不留情!”“咔嚓”一声,她打开保险、拉好枪栓,只要一扣扳机,子弹随时能发射。
就听她喊:“一”停顿片刻后,“二”,她把胳膊往上抬了抬,进一步瞄准梁红英的头部。这“三”喊出来,肯定就要开枪了。可梁红英并不怕,她早找好了退路,身后就是一个门口。她站在这位置,进退方便。
还没等孙太太“三”字喊出来,梁红英一撤身,就进了那门。没等“三”字出口,梁红英已经不见了。两人一看,哪能不追?老牛在前,孙太太在后,从内门进去是个院子,院子还不小。两人追进去,还不见梁红英的踪影。
他们东寻西找,院子里有几间小偏房,每间屋子都找了,没人。最后,他们在墙角发现一个门。老牛回头对孙太太说:“太太,这有个门,要不要进去看看?”孙太太用枪一比划:“进去!非抓住她不可!”
老牛一推门,门就开了。这门通向一片庄稼地——前面是鞋店,想不到店铺后边还种着庄稼,是一大块玉米地,玉米都熟了。老牛进到里面就傻眼了:人去哪儿了?
孙夫人随后也跑进来,一看也傻眼了,知道人追丢了,有点生气地对老牛说:“你怎么追的人?钥匙被人家抢了都找不到!”正生气时,他们听到玉米地里有“稀稀疏疏”的脚步声。
老牛一看又有希望,顺着声音,两人追了下去。一边追一边听,这人总在他们前面跑,可就是追不上。跑着跑着,就拉开了一段距离。孙太太一看情况不妙,有了不好的预感,赶紧喊住老牛:“老牛,别追了!算了吧,回去再想别的办法。不行找个黄包车,先把孩子接回去。在这儿追不出结果的。”
老牛当然听太太的话。可就在两人转身时,眼前一幕让他们吓掉了魂——两个男的,一人一把手枪,正对准他们。老牛吓坏了,支支吾吾地问:“你、你、你们是谁?想干什么?为啥用枪指着我们……”他说话时语无伦次。
持枪的不是别人,一个是黑子,另一个是修鞋匠。他们有手枪不奇怪:一把是梁红英给黑子的,修鞋匠自己是游击队员,身上有枪。日本女人还没来得及抬枪,就吓得不敢动了。
黑子走过去,先夺过女人手里的枪,然后一指玉米地深处,让他们往前走。孙夫人瞪着眼,满脸倔强、毫不服气。老牛却挺识相,“好汉不吃眼前亏”,他拉着孙夫人的手,小声说:“太太,别反抗,咱们惹不起他们,人家有家伙,弄不好要咱们的命。”
老牛害怕有道理。他知道当地有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,尤其恨日本人,大致情况他了解,所以比这日本娘们识相,老老实实、特别听话。可孙夫人不一样,她满脸怒容,一副无法接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