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翔上任陆北大区负责人已有些时日,昔日在铁掌门磨砺出的沉稳,此刻已化为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。
办公室里陈设简单,一份份加急文件堆在案头,他正戴着老花镜,逐字审阅,笔尖在纸上划过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门被轻轻叩响。
“进。”
徐翔头也没抬。
脚步声很轻,来人似乎刻意放缓了动作,最终停在了他的书桌前。
徐翔以为是秘书,依旧专注于文件,只是随口问了句:“什么事?”
无人应答。
空气中只有一种熟悉的、若有若无的清淡气息,仿佛山间清晨的薄雾,瞬间勾起了他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某个片段。
徐翔的笔尖一顿,心中没来由地一跳。
他缓缓抬起头,顺着那双素净的布鞋向上望去。
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,一张……与数十年前在官道分别时,没有任何变化的中年道士脸庞。
“道……道长?”
徐翔的声音干涩发颤,仿佛是沙漠中迷途的旅人,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海市蜃楼。
他下意识地站起身,动作太大,带倒了身旁的茶杯,温热的茶水浸湿了文件也浑然不觉。
他看着眼前这张脸,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,一股巨大的、荒谬绝伦的错位感,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。
那支被他紧握的钢笔,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滚到了来人的脚边。
“徐翔,好久不见。”
张云渊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,那笑容,也与当年一般无二。
“您……”
徐翔张了张嘴,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那双早已被岁月磨砺得古井无波的眸子,此刻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。
下一刻,他再无半分犹豫,绕出书桌,对着眼前这个容颜依旧的“道长”,郑重地、深深地躬身,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。
“弟子徐翔,拜见道长!”
他这一拜,拜的是当年那活命的点化之恩,更是拜眼前这宛如神迹般的岁月不侵。
“起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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