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工业区的喧嚣渐渐沉寂,只剩下远处新建楼盘的工地还亮着几盏孤零零的照明灯,像黑夜里睁着的几只疲惫的眼睛。
张云渊正带着冯宝宝在旅店房间里打坐,忽然,他眉心微动,睁开了双眼。
一股异常的炁息波动,自城市西郊那片待拆迁的旧仓库区遥遥传来。
那股炁,驳杂而混乱,充满了争斗的戾气。
其中一股,虽然粗糙,却带着一股纯粹的刚猛与守护的意志,让他有些在意。
“走,看热闹去。”
他对身旁正专心致志用指甲在墙上划拉着什么的冯宝宝说道。
冯宝宝“哦”了一声,放下手,默默地跟在他身后,两人如两道轻烟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。
旧仓库区,一处废弃的货运站台。
几盏昏暗的白炽灯在夜风中摇曳,将人的影子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拉扯得扭曲而诡异。
两伙人正在对峙,剑拔弩张。
一方,是十几个穿着破旧劳保服的年轻人,他们大多面带菜色,但眼神却异常坚韧,带着一股被生活压迫到极致后,反而迸发出的狠劲。
他们是附近几个倒闭国营厂的子弟,如今抱团取暖,靠着倒腾这些废旧仓库里遗留下来的一些废铜烂铁、旧设备,勉强糊口。
而另一方,则是一伙衣着光鲜的外地人,身后跟着七八个神情倨傲、气息彪悍的打手。
他们看上了这片仓库区的地皮,想趁着城市改造的东风,低价拿下,再高价倒卖出去,大捞一笔。
“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外地人中为首的是个大金链子,他叼着烟,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着对面,语气嚣张。
“这片地方,我们老板看上了。
识相的,拿着这点钱赶紧滚蛋。
不然,就别怪哥儿几个手底下没轻重了!”
他身后那几个打手闻言,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,活动着手腕,发出“咔吧咔吧”的骨节爆鸣声。
这几人身上,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炁息波动。
虽然不强,但显然是懂得粗浅炁功的野路子,不入流异人的水平。
但对付普通人,绰绰有余。
本地一方的年轻人,个个脸色铁青,拳头紧握,却又敢怒不敢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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