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那名匪寇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,整个人就像一根被巨锤砸中的木桩,双眼翻白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脑袋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刹那,便再没了声息。
世界,彻底安静了。
剩下的几个匪寇呆若木鸡,脸上的狞笑僵在嘴角,仿佛被施了定身法。
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眼神空洞的少女,面无表情地将铁锹从同伴的头颅旁抽回,然后,开始挖坑。
张云渊凝聚在指尖的雷光,悄然散去。
他看着冯宝宝那熟练的动作,看着她一铲一铲掘土,动作利落得像个刨了一辈子地的老农。
他有些诧异,又有些想笑。
学得挺快啊!
冯宝宝很快挖好了一个大小刚好的坑,然后像拖一条死狗般,将那个昏死过去的匪首拖进坑里。
埋人、填土、踩实。
一套流程行云流水,最后只留个龇牙咧嘴的脑袋露在外头,像一颗刚从地里长出来的萝卜。
剩下的几个匪寇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,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,连滚带爬地逃进了山林,连兵器都不要了。
张云渊看着那颗“萝卜”,又看了看拍了拍手上泥土,重新将铁锹插回行囊的冯宝宝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那铁锹,快成了她的招牌。
经她亲手料理的“路障”,没有十个,也有八九。
渐渐地,江湖上真就传开了一个邪门传闻。
某某山道,有一对诡异道侣。
男的俊得不像凡人,却冷淡如冰,仿佛天塌下来都懒得看一眼。
女的傻得冒气,但使得一手催命铁锹——专埋恶人,一埋一个不吭声。
而不知从何时起,冯宝宝那双一向空洞的眸子里,竟偶尔……会晃过一丝属于“人”的迷惘。
她开始蹲在溪边,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,一看就是大半天。
那倒影里的少女,面容清秀,眼神却空洞得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她是谁?
她为什么会在这里?
也会瞅见别家孩童被父母牵着走过时,歪着头,愣愣地看很久。
看着那孩子撒娇,看着那父母宠溺的笑,她似乎想不明白,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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