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乐高,他坐在牢房门外已有一盏茶的时间,甘焯却什么也没说,此刻只是不屑地笑了两声。
乐高放下茶杯说道:“甘先生,你唯一的儿子还在潜逃中,邺城令正全力搜捕他,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,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甘焯不禁笑道:“先前卢志就派人威逼利诱城中豪富,迫使他们不得不捐资修缮三台,我不愿就此屈服,他便制造出这起案子,对他而言,杀甘某并不难,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
原来竟是想要利用我栽赃他人,邺城令直言便是,甘某也好死个明白。”
“既然甘先生不领情,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但愿你的儿子不会这般不通人情。”
乐高刚站起身,不料甘焯大笑起来,又道:“借修缮三台之名,广积粮草,修筑暗道,成都王谋逆之心昭然若揭,我儿必会将其罪行上告朝廷,尔等鹰犬爪牙亦不会有好下场!”
乐高目光一寒:“还不快堵住他的嘴,再让他胡说八道,你们都得跟着他一起死!”
狱卒慌忙过去捂住甘焯的嘴,乐高交待狱曹几句,便匆匆离开了牢狱。
次日,卢志刚到县衙,狱曹就赶来禀报甘焯于昨晚死在狱中之事,紧接着又有人来报,乐高莫名惨死家中。
卢志听后略感不安,即刻命李县丞去调查这两桩命案,然后他又乘车去镇北将军府。
邺城郊外的驿站,这里的驿长及驿卒、驿子皆属军队编制,此时一队士兵正在巡查过往的商旅及官员。
身着素袍的年轻男子下了牛车,径自走进驿站,驿长盛元礼早已望见他,正要堆笑上前施礼,他已走上楼去。
盛元礼忙吩咐身边驿卒:“快去准备热水,子谅郎君连日赶路,自是要好好沐浴一番的,再弄些好酒菜,稍后我会亲自端上去。”
驿卒领命走开,盛元礼却暗自思忖道:“天色尚早,他为何不直接进城,反而来到驿站,莫非也是为了找寻甘楙的下落?”
事前有人密告邺城令,甘焯之子甘楙几日前出现在驿站附近,故而卢志遣兵来此寻找线索。
二楼一上等房间内,不二正在沏茶,小景则将古瑟轻轻放置案上。
须臾,盛元礼提着食盒走进来,刚放下食盒,卢琛便自语道:“甘楙早已离开邺城,去了汲郡,这些人自是查不出什么来的,想必盛驿长对此很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