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嗤笑,“本宫的九族,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他诛尽了。”
她望向窗外西山暮色,眼神渐渐迷离:“商小姐,你可知眼睁睁看着至亲惨死,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?”
商玉婙半笑半不笑。
“臣女......明白。”
上一世,护国公府不就是惨死在她手么?
“臣女,自会助殿下一臂之力。”
……
翘儿自那夜攀上高枝,被太子路墨遥收用后。
虽未得正式名分,却也搬出了漱玉轩的仆役房,独居在西偏殿的一处小院。
太子许是贪图新鲜,又或是因着商玉婙这层关系,存了别样心思。
头几日倒也常去她那里,赏赐些绫罗绸缎、钗环首饰。
这一得势,翘儿那原本压抑着的心思便疯长起来。
往日里在商玉婙跟前伏低做小的卑微荡然无存,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轻狂得意。
她学着宫中宠妃的做派,穿着愈发艳丽,说话也拿腔拿调起来。
这日,准太子妃徐见伶循例召见侍妾。
翘儿刻意迟了半刻钟,才扶着个小宫女的手,袅袅娜娜地进来。
她今日穿了身水红色绣缠枝芙蓉的罗裙,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,行动间环佩叮当,竟比座上几位正经主子还要招摇。
徐见伶端坐上位,娃娃脸上看不出喜怒,只慢条斯理地拨着茶盏里的浮沫。
倒是坐在下首的徐银朱,见她这般做派,冷哼一声,手中的团扇止不住地摇。
“奴婢给太子妃请安,给徐承徽请安。”
翘儿草草行了个礼,未等叫起便自顾站直了身子,视线在徐银朱脸上打了个转,有些挑衅。
徐银朱哪里受得住一个婢女出身的侍妾这般眼神,当即柳眉倒竖:“好个没规矩的奴才!还未叫起,谁准你起来的?”
翘儿却也不惧,拿帕子掩了嘴轻笑:“徐承徽息怒。实在是太子殿下昨夜歇得晚,今早又嘱咐奴婢多歇息会儿,这才来迟了。奴婢身子有些乏,站久了恐殿下心疼。”